第二十三章 留不留7
第七节
“这病历可怎么写啊？”上官有些茫然的问道。
“长期吸烟造成支气管扩张形成痰块，阻塞左肺气门供血及氧交换，通过内窥镜介入手术清理积痰并清理病灶，目前愈合良好，病人愈后随诊，建议戒掉吸烟的陋习等等，这样的花样文章你还不会写啊？”李涌嘲笑的看着上官。
“打击太大了，几乎无法承受了！”上官喃喃的说。“他可是个**啊！”
“说啥呢，病在他身上咋你要承受？这事不挑明糊弄过去就算完事了，他愿意怎么去过他的生活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等到他恶事做尽老百姓不答应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去管他。我劝你还是奉行你自己的原则。”李涌说。
上官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个高**后，就按照李涌说的那样在病历上胡乱划拉了几行鬼都认不清的记录，然后让护士和住院医生将这个病人推到心内科去了。
“这是我们医院给你的出诊费，还有病人的特殊会诊费用，加上你亲自手术，虽然是个小手术但是费用还是要给的，一共是3万，你那出租车票还是自己报吧。要不要到你老师那去看看？我知道他们可是很想你的，我陪你去。”上官说道。
“老师那里暂时不去了，我还得回去呢，这年前我也很忙的，好几年没回来了，这猛一回去，自然就是事情多。老师那里我会去拜年的，到时候也给您拜年，还有其他老师我都会去看的。”李涌说着就离开了医院。
对于上官给的钱李涌才不会在乎呢，这家医院一年也不知道要收这样的会诊费多少，今天让他出点也算是解气。要是今天真的开胸做心脏，李涌要拿的出诊费不会低于10万。这就是著名的外科大夫不差钱的内幕，在国外是这样，在国内也是这样。许多手术如果医院没有把握去做，那么有两种方法处理，一是推出去，二是请进来，请进来自然是要花钱的，不过这钱也都是患者出，作为医院能够把自己治疗不了的疾病给治好了，那么本身就是有巨大的利润的。所以，著名的外科医生在哪家医院都被小心的保护着，都要用法律、亲情、友情还有金钱等等各种手段控制住。优秀的外科医生那就是医院的摇钱树！
对于外科医生来说，他们在其他医院拿诊费也是合理合法的，回到本院要不要交，交多少要看双方协商的条件，而且这上缴的钱同样还是出在病人身上。你不能用什么国家培养等那些对运动员说的话去说医生，他们在初学的时候完全靠的是自己，靠的是自己的资金。他们都是从最基本的底层苦熬上来，经历了无数次的成功和失败后只有极少数人能够走到最后。在美国，一个人要想学医，那么读书的费用不会低于20万美元，这是一般家庭都承担不起的一笔巨大的费用。在中国也是这样，读医科的要比其他科时间长的多，从实习医生到住院医生，从医士到医师最后到著名的主任医师差不多要经历十几年乃至几十年。而且，这些人能够走到最后的是寥寥无几。所以，当社会需要他们的时候就必须要对他们的劳动做出高额的回报，因此，著名的医生往往收入颇丰，但是这得有个前提，那就是你这个外科医生自己得行，如果不行，那么结果就完全是相反的。
李涌从医院出来后很快就找到了李丽，这丫头正在一个商场的游戏机前使劲的跳那种韵律舞，只要他的脚在地上的垫子上踩到了，那音乐就跟着起来，还有电视机上的图像配合。很明显这丫头在这里已经玩上瘾，脑门上都起了一层汗珠。
“你是跟我回去呢，还是自己要在省城里住一晚？”李涌对李丽说道。
“你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去看一个就要离开人世的朋友啊？他现在已经走了？”李丽自作聪敏的说。
“差不多吧，反正我的事情办完了，我得连夜赶回去，家里那么多事情，我没时间在外面玩的。你要是想玩就自己留下来，好不好？”李涌大声的对李丽说。
“我才不要自己留下来呢，你就别想甩开我，我跟你一起回江城。”李丽说。
于是两个人在省城的商场里买了一些年货后就乘晚班火车回江城，现在的火车速度很快，用不了2个小时就能到。也许是疯了一天疲劳了，李丽在火车上竟然靠着李涌的肩膀睡着了。少女的体香和头发上的油腻使李涌有些荷尔蒙往上窜，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孙眉。他渴望孙眉给自己电话，渴望跟孙眉说话。
怕妹子着凉，李涌脱下自己的皮夹克给李丽盖上，李丽似乎怕李涌跑了，小手使劲的抓住李涌的毛衣，那情景无论谁看都是一对甜蜜的小两口，坐在对面的中年夫妇都善意的对李涌点头，李涌连忙解释说，“这是我妹妹！”人家听后都无声的笑了。
火车到了江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李涌推醒李丽，“喂，懒丫头，到了。”
李丽睁开惺忪的眼睛，这才起身揉着有些酥麻的胳膊，“困死了！东西你拿，我这胳膊不管用了。”
“好，我拿东西，你自己跟上我，这里停车的时间不长，别再把你拉到啥地方去要我找。跟上啊！”李涌说罢就拿好东西往车厢外挤，年前的车上人超多。
李丽看着自己身上披的李涌的夹克，索性把胳膊一伸穿到了自己身上，她感到里面的口袋鼓鼓囊囊的，就用手一摸，“喝！这哥哥又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她怕小偷来光顾，干脆把拉链拉上了，宽大的皮夹克穿在李丽的身上十分滑稽，她终于随着人流挤出了车厢。看着前面走的李涌只能快步的跟上。
出了火车站，冷风嗖嗖的，李丽才想起哥哥只穿了件毛衣，“哥！把夹克给你吧，我这里面的衣服尽够了。”李涌回头看着这个认识才2天的妹妹，心里别有一样滋味。
回到宾馆，李丽把夹克还给李涌，“哥，你这兜里咋这么多钱？”
“人家还我的，我顺手就揣在里面了，你想要不？”李涌随口就说。
“你去看病人还带收账的啊？这病人可真是够意思。”李丽压根就不信。
“好了！哥累了一天了，我是不是也有权要求休息了？有些事情以后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哥是个有本事的人了。”李涌拍拍李丽的头就去睡觉了。
老李和王秀丽的事情办的很顺利，由于儿女的支持，他们对对方都很满意，因此在第三天就去民政局办理的结婚登记，如果这天再不去，那么就要等到节后了，这是节前最后一天办公。
让老李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节前，他们的那个大腹便便的胡站长被正式的批捕了，这个事情本来早几个月就闹的沸沸扬扬的，如今是正式的有了结论，而跟着受牵连的居然是把水文站里的这些头头脑脑的一个没落下的全有，这就使水文站的领导机构发生了真空，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这小小的水文站也是一样。水文站前几年被整编到了长江流域委员会去了，因此，这站长的任命当地政府管不了，而这又到了年根上，上面的人经过筛选竟然把老李任命为临时站长，因为只有他还是正科级干部，而且是两袖清风人品口碑都不错。进一步查阅的时候才发现人家老李的文凭和资历那是绝对够格的，就是发现的晚了点，现在已经54岁了。在没有新的站长来之前，就只好任命他为临时站长了。老李自己都没有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出。可是当门口的那些民工闹着要发工钱的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站长的位置没有人争了。
水文站的编制有限，不过区区几十个，这些人是拿政府工资的，可是大量的工作使水文站不得不雇佣一些临时工，这些人的工资就要靠站里的一些其他收入来支付，可是现在站里的账上几乎没钱了。
胡站长的海吃海喝把水文站的开支弄的千疮百孔，现在拖欠的民工工资有12万的缺口，那些等着回家过年的民工以前没处找人，现在知道老李成为新的头就一股脑的围到了这里。工人向新站长痛诉自己的辛酸和回家过年的难处，老李只能叼着烟听着，说到最后，老李让他们下午到财务科去拿钱。
财务科的会计老柳慌忙火急的来找老李，“你让他们下午到我那里拿钱，我哪里有钱给他们啊？你这转移他们视线的法子不能冲我来啊！”
“我没转移视线，你给我打个欠条，这是12万，原来是给孩子结婚用的，你们先拿去用吧？再怎么难也不能让人家不能过年嘛。”老李把自己的银行卡给了老柳，“你现在就去银行说明一下，否则人家不会给提这么多现金的。”
看着老李那粗糙的手递过来的银行卡，老柳知道这几乎就是老李一辈子的积蓄了，欠条好打，可是啥时候能够还谁说的清楚？他的手有些伸不出去。
“拿着啊，快去办，过了今天各个单位都放假了，到时候有钱也拿不出来，你让这些民工到你家过年啊？”老李的个性其实跟李涌差不多。
等到李涌从省城回来知道老爸居然升官了，他的心情也是复杂和茫然的，他倒不在乎父亲拿出去的那点钱，他是觉得真要是让父亲去收拾这个烂摊子，怕把父亲给累垮。现在虽然打发了民工，可是站里职工的来访就变得络绎不绝了，这个小小的水文站管理着近200公里的江面，许多事情和许多人都要去处理和平衡。本来要在这个屋子里给父亲和王阿姨过个快活的春节，现在，这经常来的同事的谈话，弄的老李和小李都不胜其烦。
“爸，咱们干脆到王姨家去过年吧，您要是还留在这里，我敢肯定您消停不了，人家王姨刚跟你，你就整这个？您要是不好开口，那我去说。”
“也不是不好开口，可是这一走对站里的同事是不是也不太好啊？”老李顾虑重重，他还是同情站里的那些人的，人家没困难不会来找的。
“您就是个临时的，该做的您都做了，钱也出了，还不能买个消停？过完这个年您就会被撤了，你见过有你这年纪的水文站长吗？如果您要与他们谈话，您尽管回来就是，可是不要让王姨受到牵连，您说是不是？我和妹子都可以出去找地方住，这里您就自己坚持吧。”李涌对自己的父亲打小就是这个态度。一般老李不说话了，那也就是同意了。
李涌亲自到王姨那里说了情况，提出了在王姨家过年。王秀丽当然高兴了，尽管老李现在临时当了站长，她也认为是自己给老李带去了运气。就这样，李涌干脆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到了宾馆，而把老爹的一些东西拿到了王秀丽家，在年根前他带着父亲算是“逃离”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装修的这么好居然没住一天。可惜啦！”老李看着装饰的面目一新的屋子还真有些舍不得。
“这都是假的，就是过去的墙纸糊糊，不耐久的，等开春的时候，找人重新把屋子装修一次就行了，我估计这地方您是舍不得离开的，您就继续坚守吧。”
李涌住宾馆，李丽也要住宾馆，所以，老李和王秀丽还真是焕发了第二春，老李没有手机，他不用那个东西，现在是站长了，可是他仍然没有，因此清静不少。而李丽现在跟李涌也混熟了，她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现在有了这样的一个哥哥，她自然就更想亲近李涌了，时不时的晃悠到李涌的房间里看看。而李涌这段时间正用笔记本电脑写点东西，所以，李丽现在才知道哥哥竟然是个高知。就在李丽无意间去收拾李涌的衣柜的时候，她发现了李涌的军装。
“呀！哥！你这是借谁的军装穿啊？”李丽看着挂中校军衔的校官服说。
“什么？我借什么？”李涌在打字，头都没抬。
